川普vs.常春藤盟校:大選年的較量


(綜合二十四日電)說到批評美國最精英的大學,川普政府這一年可是忙得不可開交。

近幾個月裡,它指責耶魯大學歧視白人和亞裔美國人申請者,並反對哈佛大學的平權行動政策。它威脅要將課業全在網上完成的留學生驅離美國——這一政策對哈佛和其他頂尖的研究型大學的影響會更大。而在上週,它開始對普林斯頓大學進行民權調查,依據是該校校長在一封信中表達了對學校裡系統性種族主義的擔憂,並誓要與之鬥爭。

任何一個仔細聽過川普總統(他自己也是常春藤校畢業生)講話的人,可能並不會對這些行為感到驚訝。多年來,他把許多美國大學描繪成「激進左派洗腦」和「宣傳」的引擎,質疑它們不愛國,並呼籲重新審查它們的免稅地位。

但對許多大學領導者來說,這些攻擊代表了更為險惡的前景:在大選年,聯邦機構——主要是教育部和司法部——的武器化,使長期以來一直將美國精英大學視為自由主義堡壘的保守選民得到了鼓動。

「距離大選還有七周,抨擊精英教育機構就是川普政府迎合其基層選民的政治嘗試,」憲法學者、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法學院院長舍梅林斯基(Erwin Chemerinsky)在談到對普林斯頓涉嫌種族主義的調查時表示。「如果你看下人口統計數據,受過大學教育的選民絕大多數都支持民主黨,而他的票倉絕大多數是白人。」

川普政府的官員並不否認,他們曾就招生、言論自由、性侵犯等問題與精英大學進行過交鋒。但他們否認這都是為了大選年政治,稱政府主要關心的是保護學生權利。例如,司法部對哈佛的平權行動錄取政策表示質疑,因其「以違憲的方式對美國人進行種族和民族隔離,會在美國人民中滋生成見、怨恨和分裂,從而損害所有人利益」。「川普總統和美國公眾一樣擔心,許多學院和大學沒有履行他們的公共使命,即擴大經濟機會,為學生提供相關、及時且負擔得起的教育,」白宮發言人賈德·迪爾(Judd Deere)在一封電郵中表示。「總統認為這些失敗已經不受控制太久,而且只會變得越來越糟,讓下一代付出代價。」

川普總統對精英大學的批評遵循了至少可以追溯到尼克森(Richard Nixon)總統時期的共和黨傳統。尼克森獲得了哈佛的獎學金,但留在了離家較近的加州惠蒂爾學院(Whittier College)就讀,並指責精英大學在教授和學生中助長了反美情緒。「尼克森用全面的行動來懲罰高等教育機構,特別是那些被他認為對反戰運動持寬容態度的精英機構,」紐約大學公共政策本科專業主任、尼克森圖書館與博物館創始館長納夫塔爾(Timothy Naftal)說。

「他指示管理與預算辦公室(Office of Management and Budget)想方設法削減對這些學校的聯邦資助。他專注於對麻省理工學院動手,但他不喜歡常春藤盟校,也對加州大學不滿。」但納夫塔爾表示,尼克森的不同之處在於,他自己任命的人以及良性政府裡的共和黨人介入並阻止了他。「尼克森相信政府的作用;而川普不信,」納夫塔爾說。

在擔任總統的大部分時間裡,川普——他經常吹噓自己擁有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s Wharton School)本科學位——關注的重點並不是教育,而是遏制移民或削減聯邦法規等更有代表性的議題。但當教育議題符合他更廣泛的議程時,他會採取行動。例如,總統對中國的敵意已經蔓延到學術界,許多大學校長擔憂中國學生會大批離開,而這些學生通常會支付全額的非居民學費。

「我們向中國公民張開雙臂,換來的卻是中共利用我們自由開放的社會,」國務卿蓬佩奧(Michael R. Pompeo)7月在尼克森圖書館的演講中表示。「中國派出宣傳人員進入我們的記者會、我們的研究中心、我們的高中、我們的大學,甚至還有我們家長教師協會(P.T.A.)的會議。」

2月,教育部通知耶魯和哈佛,他們正在調查這兩所大學是否沒有上報從中國、伊朗、俄羅斯、卡達和沙烏地阿拉伯等國獲得的至少3.75億美元資金。教育部找到他們與兩家中國通信企業——華為和中興——相關的記錄,川普政府已將他們列為存在安全隱患或違反制裁的公司。共和黨議員還對美國學校與中國的關係——特別是中國政府對美國學術界的影響提出了警告。

4月,川普要求哈佛歸還860萬美元的救濟金,這筆資金來自總統自己一個月前批准的冠狀病毒經濟刺激計劃,他說哈佛有了410億美元的捐款,不再需要納稅人的救助。儘管大流行帶來了財務困難,但哈佛拒絕了這筆錢,普林斯頓、史丹佛和耶魯也是如此。川普和他的教育部長德沃斯(Betsy DeVos)沒有批評撥給利伯緹大學(Liberty University)的1500萬美元,該校前校長福爾韋爾(Jerry Falwell Jr.)是川普的重要盟友,2月時還在誇耀該校的16億捐款正在迅速膨脹,並且「超過了常春藤校」。

川普批評美國教育中的左翼意識型態,而這些攻擊也波及中學課程。週四,總統譴責了他所謂的美國課堂上的「左派洗腦」,以及教導「美國是一個邪惡的種族主義國家」的學校。

川普說他要成立新的「1776委員會」,幫助「恢復我們學校裡的愛國主義教育」。目前還不清楚這個委員會將做什麼,因為聯邦政府不能控制地方學校系統的課程。

今年夏天,對於那些沒有在疫情期間開放的公立學校,川普政府還一度威脅要削減聯邦經費。此外,這不是川普第一次攻擊普林斯頓大學了。6月,在普林斯頓大學以其種族隔離主義政策為由,將威爾遜(Woodrow Wilson)的名字從其公共政策學院院名中移除後,川普發推說,「有人能相信嗎?普林斯頓大學剛剛把他們大名鼎鼎的政策中心的伍德羅·威爾遜冠名去掉了。」

舍梅林斯基說,川普利用司法部牟取政治利益的做法令人嘆為觀止。「我想不出有哪位總統像川普這樣,把司法部作為其政治努力的一個延伸,」他說。「就連尼克森和他的司法部都沒達到這種程度。」即便如此,利用行政權塑造高等教育機構的行為的並不只有川普政府。歐巴馬政府的教育部曾發布「指導方針」,迫使學校更加注意校園性侵的指控,許多學校認為此舉屬於高壓手段。

川普政府改變了做法,編寫了一條新規定,對那些在類似案件中遭到指控的一方給予更多保護。「因為當有學生投訴性騷擾或性侵犯時,學校處理不當,太多學生失去了受教育機會,」德沃斯5月宣布新規定時說。

引發上週普林斯頓大學調查的言論,出自校長埃斯格魯伯(Christopher Eisgruber)的一封致大學社區的公開信,在其中承認普林斯頓及社會上均存在「系統性種族歧視」,並且列出了一些改正措施。埃斯格魯伯的助手後來將該信描述為「誠實對待」美國系統性種族歧視傳統的一個努力。

在弗洛伊德(George Floyd)及其他由於警方造成的黑人死亡後,許多大學都在夏天發出類似公開信,以解決相關事件引發的種族主義問題。

儘管普林斯頓大學已經被迫做出回應,花費大量時間和資金用於法務工作以及出示政府索取的文件,但代表全美65家頂級研究型大學的美國大專院校聯合會(American Association of Universities)發言人佩德羅·裡貝羅(Pedro Ribeiro)仍稱這次調查是個「噱頭」,不能當真。

與其他人相比,埃斯格魯伯確實在承認過錯方面更為大膽。「來自過去的種族主義假設仍根植於大學本身的結構中,」他寫道。這樣的言辭引起了教育部助理部長羅伯特·金(Robert King)的注意,正是他簽署了要求普林斯頓交出該校歧視記錄的信件。

「儘管不能就尚在進行中的調查做出評論,我們可以援引(普林斯頓大學)校長的公開信,其中明確表示普林斯頓大學目前仍存在種族主義行為,」週五,教育部一名發言人在一封電子郵件中表示。「教育部明顯有責任對此展開調查。」

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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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2020-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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